那周霸是久经沙场的大将,三十多岁,正在壮年,没把吕武放在眼里。那吕武抡起竹节钢鞭,使一招“青龙出洞”,“啪!”像一根棍一样,直杵周霸的面门。周霸仗着力气大,没有在意,把乌金棍立起来,往外一推,意思是把钢鞭磕飞。哪知道,钢鞭是软中硬的家伙,见硬它一拐弯,软了,把劲泄了一半。当棍鞭相碰时,钢鞭一拐弯,鞭头上的铁疙瘩“啪!”正扫在周霸的手背上。虽然是扫的,也不轻呀!手背上没肉,除了皮就是骨头,手背上当时起个大紫包。
周霸大叫一声:“哎呀!”差点把棍扔了。他一疏神,吕武的钢鞭又打过来,向周霸的太阳穴打。周霸吓得一低头,钢鞭走空。周霸可气坏了,心想:这个兵刃太可恨啦!我得想法赢他。当吕武举鞭之时,周霸不磕兵刃,而是用棍去打吕武的胳膊,“咔嚓!”胳膊折了,钢鞭撒手,吕武疼得用手直捂胳膊。接着,周霸来了个“小鬼推磨”,大棍奔吕武的腰部扫来,“嗖”地一声把吕武扫到马下,脑袋撞在石头上,当时七窍流血。
周霸洋洋得意,喊道:“还哪个过来?”
李重进手下人刚要上,李重进摆手:“不要动!你们给我观敌,我替孙言、吕武报仇。”
李重生马往前提,不慌不忙来在当中,双手拧枪,他这枪又叫三尖四刃锋。怎么叫这个名呢?一般的枪,枪头像似鸭子嘴,扁尖。三尖四刃锋是长方形,好像大铲,前边有三个枪尖,上下左右都有棱儿,四面是刃儿,故此叫三尖四刃锋。凡使这种兵器的人,力量都大。李重进在万马军营中,是斩将夺旗的勇士,可惜赵匡胤他们不知道,没在一起共事,低估了他。
张光远要换下周霸:“周将军,你歇会儿,我打一阵。”
周霸说:“不用!就三员将我都包了。”
李重进说:“你打死我两员将,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,你是谁?”
周霸说:“我乃大宋朝驾下称臣,官拜右军统制周霸是也。看棍!”
“呜!”大棍奔李重进顶梁砸下来。李重进抓住三尖四刃锋的枪杆往上一举,来个“横担铁门栓”,往上一崩,嘴里喊声:“开!”
“当”地一声,磕开大棍,周霸的战马连退数步。周霸觉得左膀子掰了一下,“哎呀!”李重进好大力气,比刚才那两员将强了百倍,我得小心。
正这时,李重进踅马回来,一拧大枪“扎!”分心便刺,周霸用棍挑开枪尖。这时二马错镫,镫韂相磨,人挨马靠一擦身之际,李重进手疾眼快,左脚甩镫,把腿放在鞍鞒上,马上一回身,看见周霸的后背,手中枪来个“卧看巧云”,大枪奔周霸的后心扎来。
说时迟,打得快,周霸想躲也来不及了。三尖四刃锋,透甲穿袍,从后心扎进去,周霸痛得大叫一声,撒手扔棍。李重进大枪阴阳把一合,把周霸挑在地上。周霸痛得在地上翻滚。李通催马上前,挡住李重进。张光远跳下马,将周霸抢回来,周霸张了张嘴,一句话没说出来,气绝身亡。
赵匡胤心疼坏了。周霸是有功之臣,他和李通都是金顶太行山的山大王,是赵匡胤的舅父杜二公手下人。周霸和李通是巡山的寨主,当初赵匡胤的舅舅杜二公抢劫百姓,被赵匡胤碰上,他们甥舅不认识,没见过面,打在一起。赵匡胤把他舅舅打败了,被请到山寨通名报姓,甥舅相认。赵匡胤劝他舅父改邪归正,周霸、李通见赵匡胤是英雄,乐意辅佐赵匡胤打天下。从那之后,这二人吃粮当差,不离赵匡胤左右。
今天,赵匡胤眼睁睁看见他死在李重进之手,怎么能不难过?赵匡胤喊道:“周将军,你为孤丧生,令人痛心!一定给你报仇,赡养家中老小,要有一点对不起周将军之处,让我赵匡胤不得好死!……”
赵匡胤正在哀悼周霸之时,就听“哎呀”地一声,赵匡胤抬头一看,李重进的大枪扎进李通的腹部,那李通痛得颜色突变。李重进腕子用力,双手一拧,抽出大枪,李通肠子被带出来了。李通在马上栽几栽,晃几晃,趴在鞍鞒上,使出最后一点力气,一踹马镫,战马回到赵匡胤身旁。
赵匡胤拢住马缰绳,扳住李通的肩头高呼:“李爱卿醒醒!李爱卿……”
李通强睁二目:“万岁,为臣无能,让万岁遇险,请主公宽恕。臣不行了,有一事相求!我和周霸都是涿州人,从小结为弟兄,不能同生,但愿同死。今日夙愿已偿,请万岁不要叫我们做外丧鬼,弄一口薄皮棺材盛殓起来,运回原郡,葬在一个墓地,面向南方,让我们弟兄在九泉之下,看着万岁统一南北,振兴华夏。”
赵匡胤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,连连点头说:“孤王记住了,你们妻儿老小有孤王照料,请将军放心!”
李通失血过多,脸色苍白,嘴唇颤动,声音微弱:“万岁保重!”说完合上二目,与世长辞。
罗延西下马,把李通尸体扶下马来,放在地上。赵匡胤两眼流泪。抬头一看,见张光远和李重进交手,战在一处。忙喊:“光远兄弟,你回来,我和他决一死战!”
张光远边打边喊:“主公千万别过来,这边有我呢。你要保重。五弟,你保护主公!”
罗延西说:“我知道了!”
张光远今天拼命了,抖动大枪,大战李重进。此时,李重进心里着急,他怕时间长了,宋朝发来援兵,救走赵匡胤,所以,一枪紧似一枪,一枪快似一枪,两个人马打盘旋,战了十几个回合,没分胜负。
赵匡胤在一旁观阵,是又着急又难过。已经死了两员将,张光远能不能胜?如再出闪错,我对不起人!高元帅怎么还不来呢?连个送信的人也没有,难道说孤王该命丧李重进之手?!他又恨自己,出营的时候没带长兵刃,那根蟠龙棍放在帐内,身上只有一口宝剑,在马上使剑不够长,手巧不如家什妙,赤手空拳怎么交战?急得他两眼蹿火。
突然,李重进抖枪奔张光远“叭!叭!叭!连刺三下,扎两肋带小腹,张光远用枪左右逢迎,“当!当!当!”刚把第三枪崩出去,李重进把枪撤回来,搬枪头献枪纂,奔张光远的太阳穴,嘴里喊声:“打!”书中交待:使枪有讲究,扎为枪,涮为棒。
张光远见枪打下来,急忙用枪护住脑袋。二马错镫,李重进斜着扎了一枪,.张光远见势不好,裆口使劲,马往前去。想躲,没躲开,李重进的三尖四刃锋正扎在他大腿上,李重进马往前蹿,大枪往回一带,“哧啦”一声,张光远连肉带征裙,扯下一块,大腿上有半尺长的血口子,鲜血直流。张光远痛得倒拖大枪,拨马败回到赵匡胤身旁。
赵匡胤扯一块袍襟给张光远包扎伤口,伤势重,包不住,一会血就透了。没办法,把袍服脱下来,把腿缠上,使劲压住伤口止血。张光远痛得汗珠直滚。
罗延西见张光远负伤,眼珠子都红了,举刀跃马,杀奔李重进。“看刀!”一刀劈下来。就在大刀要落之时,“呜!”一阵山风刮起,落叶、尘土把罗延西眼睛迷了,他一眨巴眼,手就慢了。李重进使出浑身力气去崩大刀,“当啷”一声,大刀出手。罗延西左脚点镫,马一转身就想回去,李重进催马赶了上来,举枪就扎。
罗延西听见金风响起,一歪身子,大枪从甲叶子缝进去,正扎在左膀子上。李重进把枪往下一带,“哧啦”!一条大口子,半个月也养不好呀!罗延西拨马败走。
李重进洋洋得意,高喊:“赵匡胤,这回你还往哪儿跑?!你四员将,死俩伤俩,你成了孤家寡人,还想活命吗?拿命来!”
李重进催马拧枪,要活捉赵匡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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